大周历267年。
慈宁宫
明明正是午时,外头烈阳高照,而宫内却是阵阵冷意。
此时,一名身穿宫女服饰的女子正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,她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。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因恐惧而变得十分惨白,鬓边两簇被汗水浸湿的鬓发此刻正贴在脸颊的两侧,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到了她尖尖的下巴上,又滴落了下来。
“太…太后娘娘,奴婢知道错了,奴婢真的知道了,再也不敢给那位送东西了,求您放过奴的家人吧,小芦愿以死谢罪!”
一边说着,一边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,额头上也形成了红印。
不一会儿,一道道血迹就出现在了慈宁宫的檀木地板上。
一旁的太监瞧见了,面露嫌弃,他猛地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的宫女身上,嘴里大声嚷道:
“不要把你的脏血污了太后娘娘的眼!”
本就已经两天没有吃饭并且滴水未进的小芦被这股劲踹倒在地上,却仍是不停地向面前身着华贵的女人磕头,一脸祈求。
哀求的眼神下满是悔恨。
早知道她就不该为了能入陛下的眼,一举成为妃子脱离奴籍,成为那人上人,而偷偷地往静心院送吃食了。
不仅没落得好处,还到了这般下场!
真是得不偿失!
此刻,只见座上那位雍容华贵的女人耳垂上戴着一对白玉珠缀,衬得她的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,她的皓腕上一对碧绿翡翠镯子,使得一身妆容更加完美。倒是脖颈上却并未佩戴任何的挂饰,这也是太后的习惯。
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可能是她自从幼子被贵妃的人活生生地掐死以后吧。
只见沈太后缓缓地将按在太阳穴处的手指轻轻放下,搁置在身侧的玉如意上,红唇轻启。
“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安的是个什么心思。拖下去吧,宫规处置。”
只听她话音刚落,很快,自外面跑进来了两个太监,麻利的用脏布塞住了小芦的嘴将人拖了出去。
沈婉似是无意地向身旁的人瞥了一眼道:
“小李子,你跟了哀家多久了?”
名唤小李子的正是方才踹小芦的那名太监。
“回太后,满打满算已是两年了。”
自认为勤勤恳恳在慈宁宫服侍了这么久,见今日太后向自己问话,以为终于能被提拔得以重用的小李子顿时谄媚地向太后回答道。
怎料想,太后下一句话仿佛让他刚刚澎湃的心情顿时如同坠入了冰窟一般。
“才两年就敢替哀家做事了?几人这么会替别人着想,方才那名宫女想必黄泉路上也孤独,你就去陪着她吧。”
话毕,沈太后在贴身嬷嬷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子,头也不回地由着下人的服侍向内殿走去。